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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悲喜邊緣的旅館》的故事背景,是二戰期間的西雅圖,一個中國男孩和一個日本女孩,他們之間最純粹最真摯的感情。對於這種戰爭期間的愛情,我一直都很喜歡,不過完全不嚮往啦!XD 因為戰爭是冷酷無情的,人在那時候顯得特別渺小,不管愛的多深,都抵不過環境的殘酷。不過,就是因為如此,戰爭之中的兒女情長,特別的令人動容,同時也特別的無法忘懷。就像亨利和惠子,感情已經融入心中,和自己合為一體,如同空氣一般,存在的理所當然,又不能或缺。就算人分開了,仍然隨時都會想起,不是刻意去想,而是因為無法不想起,如同無法不呼吸那樣自然。我聽過的、看過的戰時愛情好似都是如此,總是在戰爭中,身不由己的被拆散,沒有一個例外,所存在的微小的不同,只在生離或死別。而生離,比死別幸運的太多太多,因為,還有重逢的機會,縱使,可能在很久很久之後。亨利和惠子就是如此,過了40年以後才重逢,還是在亨利兒子的幫忙之下。(這應該不算爆結局吧!XD)

而且,《悲喜邊緣的旅館》包涵的主題,不只戰時愛情而已。除了戰爭和真愛之外,還有親情(亨利和他父親/他兒子)、種族認同(中國人?美國人?)、友情、責任......。Jamie Ford的描寫如此真實,讓人沉迷在情節當中,完全可以感受到書中人物的情緒,並隨之起伏。即使沒經過那個時代,我們也可以感同身受。除此之外,那些主題們也帶著我們思考,戰爭帶來的破壞,不論是實際的,或是心理上的,都是無法抹滅的。在各種外來衝擊不斷的情形下,我們怎麼形成自我認同,又如何做決定?我們有辦法像亨利一樣,勇敢的堅定自己的立場,堅持做對的事情,不因挫折而改變?在那樣看似絕望的時代,我們有辦法抓住一絲希望就勇往直前,不害怕退縮嗎?在發現責任與希望相反後,我們可以擔起責任,不逃避嗎?也許就是經過如此多的波折,亨利才會如此早熟,不過,卻又沒有失去那些珍貴的情操。我喜歡Jamie Ford使用的倒敘法,那樣的手法,就像是亨利碰到一樣會回想到過去的物品,就想起一個片段,然後,一個又一個片段相加拼湊起來,成為一幅完整的回憶拼圖。

有這樣的統計,受到家暴的小孩,長大後,對他的小孩施暴的比例比較高。為何會這樣?學習,二字而已。就算你不想成為那樣的父母,就算你有想要效法的典範。可是,你從小接觸的父母就是那樣,於是,在不知不覺中,你學了起來。然後,當你成了父母,你就不自覺的用那樣的態度教導小孩。亨利的兒子馬悌不了解亨利,他們總是通過艾瑟兒(亨利的妻子溝通),就是因為亨利的父親也不太和亨利溝通。不過,這兩個代間的溝通問題,在本質上是不一樣的。亨利的父親是只願說、不願聽,導致他不了解亨利;亨利則是不願說,導致兒子不了解他。不過,不管原因是啥,溝通不良的結果都一樣,那就是造成了誤解。亨利的父親希望兒子未來可以過得好,所以在中國打敗仗時,讓亨利去讀白人小學,在中國贏了之後,又要亨利回中國去讀書。他的想法其實沒錯,那的確是好的,只是他的立足點錯了。回中國是亨利父親自己想要的,不是亨利,亨利從來沒去過中國,那對他只是一個陌生的地方,不是故鄉。

美國是個民族大鎔爐,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,可是,雖然充滿了各種種族,卻不代表這個地方沒有歧視。或許現在已經好很多,因為在地球村的時代,大家通婚的機會愈來愈多,大家的血統也就漸趨複雜。可是在亨利的時代,許多白人仍有著高漲且外顯的優越心理,並且看不起其他人種,不論黑人或黃種人。新移民的心態就比較複雜,而且矛盾。就像亨利的父親,因為愛國意識認同自己是中國人,卻又因為中國的衰弱、美國的強盛,而希望兒子是美國人。在其中最不知所措、無所適從的,就是那些新移民的二、三....代。亨利如此,惠子也是如此。被送到白人學校就讀,外表看起來很風光,實際上,卻是時時受到白人同學的歧視和欺負。在白人社會中,不管你再會說英文,他們只看你的外表,說你是中國人/日本人。而在中國人/日本人社會中,他們又說你不會說中文/日文,是美國人。那種在哪裡都尋不到認同,都被排斥欺負的感覺,是相當寂寞孤單的。

而亨利與惠子兩人,我無法比較出,到底誰比較可憐。在二戰期間,美國和中國是同盟,日本是敵國。相較之下,惠子受到的不平待遇,絕對比亨利多。可是,惠子一家人和樂相處,亨利卻是被壓制,純粹順從父親的話,家庭中沒有真正的溝通。或許,從外在來看,惠子比亨利可憐太多,莫名其妙被趕離住處,強制搬到居留營,只因為他們是日本人,那就是他們的原罪。書中有一幕是這樣的,日本町的日本人們,通通把自己和日本有關的東西拿出來燒了,只因為害怕,害怕被歸為敵方,而被美國人抓走。為了安危,必須拋下擁有的一切。可是亨利的心理受到的折磨比惠子多,明明應該是最親愛的家人,卻從來無法真心相對,甚至一再被傷害。好不容易有了朋友,應該是開心的事,卻因為朋友是父親最仇視的日本人,而只能躲躲藏藏。

不管是美國人或中國人,他們對日本人的仇視,都太過分了。只要是日本人就恨,毫無道理的,完全沒有理智,根本就是情緒化而已。我知道這樣講肯定有人會反駁,我沒有經歷過那段歲月,沒有親眼看過,沒辦法體會那樣的心情,才可以講的如此輕鬆。珍珠港事變,南京大屠殺,日本在東北做的可怕事情,抓中國婦女當慰安婦......。那些對我而言,都只是一段歷史,可是對他們言是活生生的事,所以他們如此憤怒。我可以理解,甚至可以為他們找出理由,但是我仍然沒辦法認同。不管如何,我覺得那樣的遷怒太過是非不分,太過牽拖了。打個比方,某人殺了你全家,你也殺他全家作為報復,那是正常。可是,你想殺所有和他同姓的人,那就太誇張。惠子在美國出生,從小被教導美語,連一句日文也不會講,在她的認同裡,她不是日本人,而是美國人。可是,沒有人在乎這點,他們認定惠子是日本人,只因為她的外表。那樣的劃分與認定,不只是沒有經過思考,還膚淺至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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